张海鱼

流年也不想逃,和你并肩老。

 

时日无多

开学之后过去这么一周,此刻腰酸背痛躺在床上扇蒲扇写东西。腰酸背痛是因为,体育课真的好累。具体过程不赘述,结果决定一切,今天我并不能顺利地坐到椅子上去。开学复健跑步也极为困难,在这个黏黏糊糊的季节里,我还是跑几步走几步在操场上绕圈子。这样的心情持续一周,是无常的也是难熬的,像一种挥之不去的多云天气,笼罩在头顶,又在傍晚时分赠我漂亮的,却也时日无多的晚霞。

没错,最近的晚霞很漂亮,好像很多城市都是这样?每天放学一如既往听歌然后望天发呆,在不同的车上,公交车,私家车,隔着一层玻璃望天。也不怎么拍照片,就这么望天。在想什么纠结什么,被一些更加沉重的东西掩埋。更加沉重的东西是初三,这两个短小的精悍的汉字,压在人身上,吞噬人的器官和心脏深处的东西。开学第一天不存在作业少这三个字,还曾忘记背化学元素,忘记家长签字,忘记带圆规,让人崩溃,让人坐立不安。初三让每个人成为一只蚂蚁,一只被煎炸煮焖炒烩的蚂蚁,做成一道好菜,端上桌,为的是看你尽力蠕动的样子。晚上,中午,沾了枕头就睡着,我只做两种梦:中考完了的梦,冬天到来的梦。中午醒来难受,一样腰酸背痛站不起身,眼睛也睁不开了,好像是时日无多的老人。班主任总是重复还有九个月中考,我想着为什么竟然还有这么久这么久。她有一天和我们说,离开学校那天哭了的人是对这些岁月留有遗憾的人,我认为不然,首先第一我不会哭,第二我哭了是因为喜极而泣。到底是什么让我这么喜欢时日无多的初三,事实上我不喜欢抓住最后那一份重要的感觉,况且情感上来说这最后一年好像也不怎么重要。我永远失去归属感永远遗憾的三年,该怎么形容,是现在我这种筋骨的疼痛吗,可以这么说。我在一个个粗糙的夜晚抓狂崩溃,耳机里是电台,是好听的声音是熟悉的音乐,耳机摘不下来。那些背不过的课文学不会的题目手臂上的疤痕推着我往前走,走到这时日无多的分叉口。我等待着焦灼着,无以言喻的悲哀。

为什么又要以时日无多这个词为中心写上好长的周记,是因为我们每天都在时日无多的路上,这一秒这一分钟这一小时这一天这一周这一月这一年,好像都已经时日无多了。有时候我也是时日无多的人,蹒跚在路上,拿着笔,戴着耳机,掉着眼泪,走走跑跑。我初三了,有时候我这么想,看着学弟学妹们走在我走过的地方,那些影子雕刻我成为现在这样。为了抒发的是,我看着这恍然的时间笑起来,又因为这悲壮的生活哭起来,我时日无多的初中时代啊,我时日无多的初中时代。

是我时日无多的初中时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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